第(1/3)页 要搁以前,遇到个熟人这么说,禾父指定憨笑着回应:“成啊,横竖在招人,找谁不是找啊。尽管来试试。” 然而今天,面对着昔日背叛过他的工友,禾父第一次斩钉截铁地回驳了对方:“还是算了吧,用不起。” 带着一股隐隐的赌气,禾父手刹一松,油门一踩,驶离了厂门。 望着绝尘而去的高大suV,林水根又是欣羡又是失落。 羡慕老禾达了,想当年两人在家具厂时,做的是差不多的活、领的是同级别的工资。后来家具厂一批接一批裁员,他和老禾因为没门路,第一批就下岗了,下岗后,他和媳妇托熟人很快捞到一份市里的工作,又因闺女也工作了,尽管收入不高,但在清市这样的小县城里,一家三口糊日子不成问题。 反观老禾和他媳妇,当时听说可辛苦了。因为大字不识一个,找不到相对体面的工作,只能卖劳力。老禾据说长期在码头蹲点,别人嫌弃扛的重箱,都他来的;老禾媳妇先是在干洗店浆洗衣裳、后来又在餐馆寻了个洗碗工的活,总之是既累又赚不到几个钱。完了还得养两个小的。大概是实在养不下去,大的儿子辍学摆起了小摊,倒是小两岁的女儿还在学校读书…… 那时的记忆,是那么清晰地印刻在林水根的脑海里。他曾经被媳妇念的烦了、不止一次自我安慰:比上不足比下有余,起码和老禾一家比起来,自家的日子松快多了。 可不知是从啥时起,老禾家一跃而起,开小店、盘厂子、招工人……一连串的变革之下,老禾家起来了,不仅赶了自家,还好得让自家望尘莫及。 失落的是,他和老禾如今连仅存的工友之情也荡然无存了。 可怨谁呢?怨自己家急功近利吧。当初听闺女说木器生意怎么怎么好做、利润怎么怎么高,她又攀上了专柜的负责人,分分钟挤开禾记、让自家顶上。却不料到头来两头空。 如今想想,要是当年没有离开禾记、没有抢禾家的生意、一直在禾记担纲大师傅,眼下哪用得着担心每个月那点嚼用啊…… “这位师傅,你是来找人的吗?”门卫见林水根一直杵在厂门口,半天没动,便走出来问。 林水根这才回神,手足无措地整了整工作服,说:“哦,我以前也在这个厂上工,刚才路过碰巧看到老板,上去说了几句。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