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军营中的骚动愈发明显,两幅幕布的出现,如同投下一颗巨石,激起了整个军营的滔天巨浪。士兵们原本的茫然与无措,被幕布上清晰的晋升路线与黄金堆叠的承诺击得粉碎,随之而来的就是谈论声、喧哗声。
甚至进行进军和防御的忠诚派士兵们也忍不住转头,望向那些悬挂在空中的巨大幕布。
“完了,彻底完了。”
一名高阶军官的脸色变得比上一刻更加苍白,手指无力地颤抖着,仿佛连他手中的长剑也承载不了这份沉重的恐惧。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幕布,心跳与这喧哗的节奏合为一体,越来越快,越来越重。
他作为一名久经沙场的军人,当然明白这两幅幕布的意图,幕布的杀伤力远比锋利的武器和猛烈的攻击更加致命。
他的喉咙发干,内心涌动的不安几乎让他站立不稳。
这一刻,他彻底失去了部队的指挥权,家主的高谈阔论,曾经被寄予厚望的谋划,在这两幅幕布前显得不堪一击,显得格外可笑。
每一条晋升路线,每一枚堆叠的索维林金币,都在宣告一件事:忠诚会被奖励,背叛会被粉碎!
“我得逃!逃离这里,马上!”
一瞬间,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。
但他能逃去哪里?纳迦隆德的城墙上有巫王的冷峻目光,军营中有忠诚派的无情利刃,哪怕踏入恶怨海,也只有更可怕的厄运等待着他。
逃亡的念头如同火焰灼烧着他,却被现实的冰冷无情扑灭,他只能站在原地,身体僵硬,仿佛被钉死在地上。
与此同时,士兵们从最初的面面相觑和低声疑问,变成了仔细观察与激烈的交谈。他们开始围聚在一起,三五成群地讨论着幕布上那些明晰的连线与诱人的承诺,他们的眼神从迷茫转向了求知。骚动开始扩散,声浪一波接着一波,逐渐汇聚成一股无法控制的浪潮。
“你看这个头冠,跟百夫长的一模一样。”
“这金灿灿的东西……是金索维林,对吧?是咱们的赏金!”
“是军饷吧?”
“那……我们……是不是也能拿到这些东西?”
“按年算?还是按月算?”
“不知道!”
士兵们议论纷纷,每一句话都带着压抑不住的渴望,就在几分钟前,他们还在想着自己会被派去执行何种未知的任务,而现在,他们的注意力却被幕布牢牢吸引。
他们只有一个问题挥之不去:这些,真的与我们有关吗?
“仁慈,慷慨……”
达克乌斯的手掌在空气中轻轻滑动,感受着寒风的触碰。他的眼神穿透了更远的地方,追寻着某个无法触及的远方。他低声重复着这些词语,语调里带着些许嘲弄与自我解嘲。
在杜鲁奇社会,这些词就像是一层奇怪的皮囊和人设,套在他身上,让他看起来那么突兀,与纳迦罗斯的一切显得都格格不入。
他常常觉得,这种仁慈与慷慨就像一个意外诞生的梗,最初只是因为一次符合他利益的政治策略,但渐渐地,梗成了习惯,习惯成了身份,成为标识,而身份最终成了某种牢不可破的枷锁。
“可我没办法不去爱他们……”
他突然叹了一口气,眼中的光芒变得柔和,却也夹杂着一丝沉重。他不是天真的理想主义者,他甚至可以非常自信的说: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杜鲁奇的冷酷、残忍与虚伪。
他了解杜鲁奇的狡诈,知道杜鲁奇的背叛与杀戮,但这些都无法改变一个事实。矛盾且扭曲的他爱杜鲁奇,爱这些杜鲁奇,爱这个扭曲而痛苦的族群。
他爱他们的倔强与骄傲,爱他们在无尽黑暗中的挣扎,爱他们在冷酷世界中的求生本能。他爱那些在黑暗中仰望星空的孩子,爱那些在刀锋下依然坚持不屈的战士,甚至爱那些站在敌对阵营中、满怀憎恨地看着他的人。
最早家族是他的锚点,这也是他在最初完成露丝契亚大陆之旅后,选择北返的原因。要是他的家族像勒汉的家族那样,他特么有病,有大病,他坐在三角龙背上,带着蜥蜴人玩不好吗。
现在……
“但……我并不需要他们爱我。”
他的声音很轻,但坚定,他低头看着怀表,轻轻合上,像是在为自己的内心盖上了某种印章。
“但我希望他们能活着,能有一天看见除了背叛与冷酷之外的东西。”
仁慈与慷慨,也许只是他与这个世界的对抗方式,是他为杜鲁奇争取某种可能性的途径。他想,但并不幻想自己能改变整个族群,但如果能够让一些人免于饥饿,让一些士兵在退役后不用枕刀而眠,让一些孩子可以笑着奔跑,而不是在黑暗中瑟瑟发抖。
他愿意为此倾尽所有!
“孩子们!你们的达克老爹来了!”
他的声音不大,却透着温暖与力量。他知道,他们或许永远不会完全理解他,或许在某一天,他们会因为利益、恐惧或愤怒而转身对他举起刀剑。
但这并不重要!
重要的是,他选择了爱。
他爱着每一个杜鲁奇,无论他们是谁,无论他们将来会成为谁。正如他所相信的那样,爱并不是脆弱的象征,而是他在这个冷酷世界里能给予他们的,最无可撼动的力量!
“老伙计,能让我见识一下你的……风采吗?”
回应达克乌斯的,是斯普林特温的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。这咆哮宛如雷霆炸响,回荡在云层之间,吓得地面上的士兵们一阵心惊胆战。
随即斯普林特温微微调整了双翼,空气在他的翼下呼啸而过,接着他如同一颗坠落的流星一般俯冲而下。
“畜生!你这个畜生!”
高阶军官的声音因惊恐而变得尖锐,他的手中紧握着一把刺刃,一边对着蝎尾狮的脖颈猛刺,一边疯狂呵骂着。试图迫使这头野性难驯的生物飞得更快、更远,逃离巨龙的俯冲范围,而不是对着巨龙发起冲锋。
然而,蝎尾狮可不是一头普通的飞行生物。不仅脑袋不够灵光,战斗本能也极为旺盛。正常的飞行生物,在面对庞大的巨龙时,早就掉头逃窜了。而蝎尾狮却迎难而上,它那阴冷的竖瞳死死盯住了俯冲而来的巨龙,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,四肢的利爪在空中展开,摆出一副随时准备搏命的姿态。
“你这蠢货!还不跑!想送死吗?!”
高阶军官一边挥舞刺刃刺向蝎尾狮的脖颈,试图让蝎尾狮听话,一边不断咒骂。
蝎尾狮完全无视了背上的呵骂和攻击,它那天生的凶性在此刻被激发到了极致,它的翅膀张开到极限,迎着巨龙的咆哮发出一声更加刺耳的尖叫,宣告着自己的挑战。
达克乌斯看着这一幕,不由得露出了一抹阴鸷的冷笑。他是爱着每一个杜鲁奇,这是毋庸置疑的,无可否认的,但……爱有很多种方式。
斯普林特温猛然扭转身躯,展开双翼加速俯冲,那庞大的身影宛如巨龙盖顶压向蝎尾狮和它的主人,强烈的气流在巨龙的翼下旋转,掀起了一阵惊天动地的狂风,仿佛天地间的王者正在降临。
他的前爪闪电般探出,在与蝎尾狮交锋的瞬间,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将蝎尾狮牢牢抓住。
达克乌斯原本平静的面容一瞬间狰狞了起来,随后紧闭双眼,像是试图将这一切屏蔽在脑海之外。他看不到斯普林特温的动作,也不想看。即便能够看到,他也绝不会将目光投注在这场毫无悬念的碾压上。
斯普林特温可是鲍德罗斯的前身,巅峰期的泰格里斯和芬雷尔都奈何不了混沌化的他,最终只能选择封印。即使没混沌化,他的实力也非常强劲,战斗经验非常丰富,远超一部分巨龙,毕竟在复仇之战时期被迫与矮人交战过,在躲避投射物方面能技能点满。
只要不在巢穴里,就像大超那样,在厕所里战斗……
而且,蝎尾狮在红龙的菜谱上,只不过现在的斯普林特温胃口逐渐刁了起来。
蝎尾狮那厚实的肌肉和坚硬的骨骼在巨龙的爪下显得毫无抵抗力,伴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,它的身体像一块被撕开的布料般扭曲变形。
骨裂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,从远处传来,逐渐清晰,逐渐响亮,像是一曲噩梦般的交响。惨烈的哀嚎声也随之而来,尖锐而痛苦,仿佛是在诉说蝎尾狮无力反抗的绝望。
达克乌斯的眉头紧皱,他的脑海中已经开始勾勒出一幅幅画面:那头蝎尾狮的身体被扭成了不可名状的形状,翅膀被撕裂,尾巴以一种怪异的角度扭曲着,鲜血四溅,模糊了一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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