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昨日阿爷下衙归来,在家门口便开始吐血,一路吐回了院子里。”杨小郎皱着眉,忧心忡忡地道,“太医过来诊治的时候,他已经发了高热,说了好些胡话,好不容易才扎了针,清热解毒过后,这才好了许多。”说到此,他自以为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旁边的王子献。 王子献抬起眉——难不成,就连说胡话的时候,杨谦也不忘记诋毁他么?啧,也不担心在妻儿跟前形象尽失。谦谦君子的面具,眼看着便要捂不住了罢?一次失控,两次失控,迟早都会再也控制不住。 “太医说,阿爷是郁结在心,吐了血反而通畅一些。不过,情志不振,损伤了心脉,须得好生休养一段时日。清晨时阿爷醒了一回,脸色瞧着好了些,如今大约还在昏睡,恐怕不能陪两位贵客说话了。”小小年纪,杨小郎接人待物便已经初具风范。 “不妨事,他养病要紧。”王子献笑道,“我们也希望他能早日养好身体。” 此子虽然相貌出众,看起来也颇为机敏,但同样是杨家的孩子,他却觉得阿桃小郎君更得他的眼缘。或许,这位杨小郎应该是被他阿爷牵累了罢,总觉得长大之后便又是一个虚伪至极、心胸狭窄的杨谦。如杨状头这样的人物,又能教出甚么出众的孩儿?也许,他不教反倒更强一些。 果然,当他们到得杨谦养病所居的小院时,他依然在昏睡着。王子献与杜重风来到床前瞧了几眼,见他脸色苍白形容憔悴,便又悄悄退了出去。整座院子里皆弥漫着苦涩的药味,来往的侍女仆妇脸上都带着匆忙之色。 既然主家都不便待客,王子献与杜重风也不欲多留,与杨小郎稍微说了几句话后,便告辞了。临走之前,王子献笑着道:“有劳杨小郎君给表兄捎一句话——郁结在心、情志受损这样的病症,应当算是心病。心病还需心药来医,表兄还是想开些为好。” 杨小郎听了,迟疑了许久,方告诉了小韦氏。小韦氏却觉得,此话说得颇有道理,于是在杨谦醒来之后,便一字不改地告诉他,又道:“阿郎又何必争甚么胜负呢?这些胜负如此微小,就算赢了又有何益?倒不如韬光养晦——” 杨谦铁青着脸,摔碎了药碗,又怄出了几口血:“假惺惺地说几句话,做给谁看?!日后绝不许这王子献再进府了!!”他正病着,情绪正是暴躁的时候,又如何能听得进去任何逆耳的话语?越想越觉得王子献是在讽刺于他,偏偏妻儿都愚蠢,根本不曾听出来,还当他是好心好意!! 这几口血,令他的病更重了一分,不得不躺在家中休养了足足一个来月方有起色。而令他彻底好转起来的,则是宫中传来的一个好消息:杨婕妤再一次身怀有孕。 杨家深藏在心底的心思,不禁渐渐地蠢蠢欲动起来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