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顺其自然-《帝国校尉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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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个教官插嘴,半是解释半是安慰:“积翠城此刻聚集二十三家标营,除了翔云郡三营,其它都是各郡远道而来,帝国郡主是标队旗手,也是八十一家标营的象征,她参战的意义就是鼓舞学兵士气,皇家威仪绝不容许退却。你不必担心,积翠城有上万学兵十万守军,帝**神燕老侯爷亲自坐镇,入城那日必然重兵设防,刺客岂能得逞。”
高垣仍是放心不下,向仇教练请求道:“教练,扎营事务各巡长自会处置,你能否带我进积翠城,换便装去,我想亲眼看看地形,否则总觉心中不安。”
“走,你最好喊上华岳和燕宁,秦如风太惹人注意,切不可让他随行。”
向轻柔标长报告后,将亲卫队交给李长弓掌管,高垣一行四人着便装离开临时营地。
落凤大陆中西部,连绵的长山横断南北,深山密林隔绝清辉和翠华两大帝国,其间仅有三条山谷可供通行,两国在山谷两端布设重兵以防偷袭,最西端的乾坤谷,清辉帝国这边便是积翠关。
里许宽的峪口,巨大的石条堆砌成三丈高关墙,其上遍布箭楼炮台,高垣一行人出示过身份令牌,在守关军士注视下走进关城。
积翠关四重关墙,每道相隔五里地,道路两旁少有居民,林林总总大多是军营。最南端的关墙宽不过百步高达五丈,超过了京都城墙,正处山谷最狭窄的要害。
站在关楼上,山谷如带向南延伸,数里外山势回转,眼前只剩青翠的山岚,两旁是悬崖峭壁,远处山顶的烽火台,遮掩在常年弥漫的云雾中,守关军士眼前的景色,除了云雾便是山石树木。
待一天,山风清爽,景色如画,文人墨客才子佳人,赋诗作画如临仙境;待一年,四季变换冬暖夏凉,春花秋实足解短暂之相思;戍关三年方感寂寞,一纸调令恰好摆脱孤独。试炼的学兵,混军中资历的贵族,无不将积翠城当作条件最好的边关。
待十年呢?二十年呢?从十八岁入伍待到五十五岁退役呢?
“青山依旧在,征人几个回?前辈伤心地,后学凭吊处。岁月无穷尽,物是人已非。我今临积翠,遥想足可悲。爷爷曾挥刀,孙儿再引弓。百战刀未老,身处残兵院。童营孤儿泪,京都贵族名。谁知君王意,何时休干戈?常年伴云雾,仙踪犹难寻。敢问九宵上,天意为何物!”
关河冷落,残兵无存,睹景生情,放声发泄,高垣难以克制心底淤积的闷气,站在关楼上含泪问苍天,将多日郁闷尽数倾诉。十六岁,谁有多深的心机,谁有多深的城府,谁有比他更多的苦难和责任。
仇教练从怀中掏出一方令牌,守关军士看过后收起刀枪站在远处,无人再上前干扰。
华岳和燕宁去过残兵院,哪个瞎了一只眼的残兵,哪位养育高垣长大的老人,在这积翠关戍守了整整三十七年,一生未曾娶妻生子,将满腔热血抛洒在关墙箭楼,立下无数的战功,谱写出对帝国的忠诚,而今却孤独地在穷乡避壤了却残生。
“小垣子,走吧,残兵院,师姐会陪伴你。”
没有多余的言语,更没有华丽的词汇,华岳很自然地拉起他往楼下走,就像大姐姐找回了迷路的小兄弟,只是看在燕宁眼中却是另一番滋味。
华岳的蛮横不讲理在凌波标营早出名,秦如风是她的兄长,提起这妹妹都是又怕又爱,翻了脸她敢当众揍你一顿,然后又笑着说你男子汉没出息,竟会和一个弱女子计较。弱女子,华岳若是弱者,凌波标营没人敢逞英雄,不仅是学兵,包括教官和卫标军人在内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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