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八十三章 一曲成殇(1)-《梦双姝》

    笔趣阁手机端    http://m.biquwu.cc        她们眼前闪过一片刺目的猩红。

    且遇浑身是血,倒在寒汐与司徒玺之间。他素白的衣裳被鲜血染红,触目惊心。为了挣脱司徒玺强加在他身上的束缚,且遇情急之下,激发了血脉之中深藏的灵力。然而他自己的筋脉也遭到重创,全身遍布细小的伤口!在冲破束缚的一瞬间,他如离弦之箭,冲到寒汐身边,再一次让她远离危险。而且遇自己,整个后背被司徒玺那枚带着锋利刀片的戒指割开一道长长的伤口,血流不止!

    “咳咳,咳咳……”且遇虚弱地伏在地上,因打破束缚反噬太强,自身受创严重,不停地咳嗽。

    司徒玺愣在原地,完全不能相信自己文弱的儿子,能在一瞬间爆发出如此巨大的杀伤力。原来,且遇体内的灵力也是不弱的,只是很难被激发出来。这就难怪,难怪他跟南宫寒潇的孩子,尚在娘胎,就会有那么强大的力量!

    寒汐俯下身,颤巍巍地伸出手,将且遇搂入怀中。此时他实在太虚弱了,他身上布满了伤痕,如同被摔碎裂痕满布的瓷器。而背后的伤口更是深可见骨,血肉外翻,十分骇人。

    “容哥哥……”寒汐听到自己的声音都颤抖地变了音调,她试图伸手捂住且遇背上的伤口,为他止血。可是那伤口实在太长,她捂都捂不住!

    且遇费力地冲她扯出一个微笑:“汐儿,我没事,无需,无需担心……”

    此时所有的灵力结界全部消失,唐不惊终于能近得寒汐身边了。他迅速在且遇身上点了几处穴道,使他暂且不再流血。唐不惊探了探且遇的脉搏,稍稍松了口气,对寒汐道:“还好。虽然容公子脉搏很弱,但尚且平稳,应该是失血过多所致。不至于伤及性命。”

    寒汐听了,常常地舒了口气,如释重负。司徒玺深深地凝视了且遇一眼,终于下定决心。打算趁着这个间隙逃脱。他悄悄地向后退了一步,转身便要离开!

    “休想逃走!”一旁的皇甫凭栏始终观察着司徒玺的动向。见这奸诈的老贼竟不顾自己亲生儿子的性命,只顾自己逃命,他立时抽刀朝司徒玺砍过去。

    “哐!”

    一尾银鞭如水蛇般腾空而出,灵敏准确地击中了凭栏的出云刀。又迅速将其缠住。凭栏难以置信地顺着鞭子望去,只见寒潇不知何时站在了司徒玺身边,右手握着银鞭,一张近乎完美的脸冷若冰霜。

    “师、师妹……”素来冷酷稳重的凭栏,此时竟也有些乱了手脚,只能怔在原地。

    其余人也都像被石化了一样,望着寒潇,无法动弹。司徒玺身边的那个女子,用明显站在他那一处的姿态,站在他身侧。她素日里惯有的温柔和怯懦已经消失殆尽。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让人压抑的冰冷和冷漠。

    寒汐瞪大了眼睛,看着近在咫尺的姐姐,却陌生地让她觉得不认识。她努力找寻着可以让自己信服的理由:“姐、姐姐,你怎么了……可是司徒玺给你施了什么法,控制了你的心智吗?”

    寒潇冷冰冰地看着她,又看了看伏在她怀中伤痕累累的且遇,撤回了缠着出云刀的银鞭,转而用鞭子指着寒汐:“离开且遇,把他还给我。”

    扶疏见一向疼爱妹妹的寒潇,竟然对寒汐摆出了攻击的姿态。讶然:“寒潇师姐,她是汐儿啊!”

    “司徒玺!”寒汐始终无法相信这一切是发自寒潇内心的,她大吼一声,举剑指向司徒玺。怒道,“你究竟对我姐姐做了什么?”

    司徒玺耸耸肩:“我什么都没做。是她自己被心魔所控,而你们始终没有察觉罢了。她的执念太深,积郁也非一日两日的事情了。你们此时站出来,不相信她变成这个样子,怎么不反省一下自己。根本没有察觉她的异样呢?”

    寒潇闻言,冷笑:“他们的眼中,早就没有我的存在了,又如何能察觉出我的不妥?唯有大师兄,发现我有走火入魔之兆,不惜耗费自己的功力替我治疗。只是……”提及杜咏,她的眼神终于柔和几分,夹带着浓郁得化不开的悲伤,“只是,唯一关心我、保护我的大师兄,也不在了。这世上,再不会有人在意我了。”

    寒汐轻轻地托起且遇的头,让他依靠在唐不惊身上。自己则站起身,朝着寒潇又近了几步:“姐姐,对不起,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情太多,我没能及时发现。可是姐姐,我真的很在意你!在这世上,除了师父,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。姐姐,我真的不能失去你!”

    “不能失去?说得好听!”寒潇不屑地重复寒汐的话,“是了,你说不能失去,我便要永远陪伴在你身边,不离不弃,是不是?寒汐,你是过惯了众星捧月的生活,受不了任何一个人不再追随你吧?”

    寒汐只觉得被寒潇伤害得体无完肤,心如刀割。她努力张了张嘴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。

    寒潇却以为她是被自己戳中了要害,无话反驳,于是继续说道:“师父打小就最偏疼你,师兄弟们也都喜欢你。唐不惊自始至终在你身边,任由你呼来喝去。到了这里,连命定的神宫之主都是你。这一切一切,我都可以不在乎,都可以让着你。甚至我自己,也可以无条件呵护你一辈子!可是偏偏我唯一想要的,我唯一挚爱的,他也选择了你!我爱他爱得命都不要,名节也不要,什么都不要。可他明知道你爱的不是他,还要拼命护着你。哪怕我有了他的孩子,他也不会爱我。我们母子加起来,还不如你一根手指头来得金贵。寒汐,你让我如何不恨你?”

    且遇见状,挣扎着要唐不惊扶他起身。他的嘴唇苍白干涸,每说一句话,都需要耗费极大的体力:“寒潇姑娘,你刚刚所说,都是我的错……寒汐常常劝我放下她,去接受你,是我自己做不到。你们姐妹情深,相依为命那么多年,何苦因为我这个不值得的人,弄得姐妹反目?”(未完待续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