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人们总是习惯于过度相信自己的力量,以至于将自己的生命奉送到敌人的剑刃之上,安德烈。”我很乐意看到他脸上那种迷茫的神色,将阔剑在身前竖起,抛给了他。 “你早有准备,这不公平。”刚才莫名其妙的失败竟然让他变得像一个小孩子——不晓得是不是迷迭香粉末的副作用。“我要求和你公平地决斗!”他郑重地将阔剑双手握住,剑尖斜向上,立在上半身的右侧。 “这样的一个要求可算不上公平——你要求一个距离你不过四步的法师撤掉他的防护,然后手无寸铁地与你战斗?”我笑着向后退了出两步,使我们之间的距离扩大为六步,抛掉了左手的石子,又在他开口之前说道,“不过……来吧,向我证明在这种状况下,你终于可以让我感受到威胁了。” 此刻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,夏末夜晚的凉意使得露水开始凝聚。刚才我后退了两步,站在了一颗手臂粗细的白杨树的旁边。它的树干上有微凉的露水,而我则不动声色用左手在上面抹了一把。 “来吧,安德烈。抛弃你那些愚蠢的骑士守则、贵族信条,像个男人一样冲上来,试着不择手段地打败我!” 他在黑暗中出一声低吼,在我话音落下的一刹那飞快地踏出了第一步。一个凡人的视觉无法在黑暗的环境中将我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——他仅能凭借还未高升的月亮看清我的轮廓。而我的真实之眼却令我将他的每一个动作尽收眼底——例如他从静止状态开始加,在干燥的土地上落下了第一只脚,然后又落下了第二只脚,在马上接近我的时候达到了最高度,又将第三只脚狠狠地踏向地面—— 我抓住了这个机会,将身体微微向右一侧,同时用不到半秒钟的时间念出了四个音阶的咒文。一个魔法“油腻术”,通过我左手中的液体施展了出来。就在他的第三步狠狠踏上地面的那一刻,他脚下的土地忽然变得滑腻无比——就像是一块光滑的大理石表面又被浇上了一桶棕榈油。 这足有一百公斤力道的狠狠一踏顿时令他的身体失去了平衡,这位英勇的战士以一种极不符合他的身份的姿势——那种舞蹈家双腿批跨的姿势从我的身边狼狈掠过,然后一头撞在了白杨树上。而他的阔剑则脱手飞出,正插在我的脚边。 我笑着再次将手握在剑柄上拔出剑来,拍了拍了被撞得有些晕头转向、正努力将自己支撑起来的安德烈的肩膀:“嘿,老兄,……我在这里。” 冰凉的剑刃贴在脖颈上的感觉再次让他清醒过来。安德烈转过身子,背靠那棵落下了不少叶子的树木,不甘地看着我。他一定觉得他有上百法子可以在一对一的比试中——那种愚蠢的,仅仅以剑对剑的比试中——将剑刃贴上我的咽喉。 长期的佣兵生活——那种热血暴力的生活似乎让他变得迟钝了,变得不懂得如何以最小的投入换取最大的利益。而我必须好好给他上一课。 “不服气?”我笑了笑,在黑暗里露出牙齿来,“那么我们再来一次。没有准备,没有小把戏,用魔法对付你的剑。”我再一次将他的剑抛给了他。他伸手握住剑柄,出一声轻响。 我转身走到距离他六步远的位置站定,在黑暗中注视着他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