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,今天,这里没有任何东西,没有一丝人影。什么东西都没有,只有一辆小型的冷藏卡车停在一个储存仓库的前面,什么人影都没有,只有鲽鱼坐在车子驾驶室里,车上配备有一套国王牌温度控制系统。本加特内尔把他的菲亚特轿车并行地停在冷藏货车的边上,摇下车窗玻璃,却不下车:倒是鳗鱼从他的货车中跳了出来。鳗鱼热得够呛,鳗鱼抱怨不已。汗流浃背的样子更增强了他外表的邋遢:他的头发是一蓬油腻腻的乱草,斑斑的汗渍一圈压一圈地叠印在他的广告 T 恤衫上,满是污垢的条纹纵横交错 在他的脸上,像是早生的皱纹。
本加特内尔依旧呆在方向盘后,没有离开驾驶室,一直监视着,确保没有人看到这一幕,他一边戴上一副羊皮手套,摸起来又柔软又轻便,是用亚麻线缝成的,一边窥视着车后箱中货物的搬运。天气确实很热,没有一丝丝的风,鳗鱼大汗淋漓。他那因吸毒而萎靡的肌肉仍然在 T 恤衫底下微微抖动着,而本加特内尔不喜欢这个, 不喜欢看着这个,不喜欢依然喜欢看着这个。随后,活儿一干完,鳗鱼就回到菲亚特这边来了。成了,他说。你想看一看吗?嘿,你还戴着手套哪。